七九二十一

【童话系列】灰姑娘（聂瑶）

ooc到不忍直视
　　
　　听说皇宫里要举行一场盛大的舞会，孟瑶淡淡一笑，垂眸继续擦拭桌子。 
　　“这次咱们一定要好好表现，让王子殿下一眼就看中我。” 
　　“什么看中你，我比你好看多了，王子殿下要挑也是挑中我！” 
　　父亲的其他儿女还未踏入宫殿便起了争执，孟瑶一边在心里不屑一边将抹布放下，走到水池边拿起一个碗准备清洗。 
　　“喂，你说，那家伙也会去吗？” 
　　“怎么可能？一个舞女的儿子，都没上族谱的，父亲怎么会带他去王子的舞会污那些贵人的眼？” 
　　孟瑶唇角笑意未减半分，手下的动作却多用了几分力。 
　　“说的也是，他那个母亲也是蠢，非要把他生下来，生下来又怎么样？还不是入不了父亲的眼，也就只能做做这些仆人的活了。” 
　　“对啊，到现在父亲都没跟人说起过咱们家还有这么个人……也不想想他母亲是什么人，怎么上得了台面？” 
　　清脆的碎裂声从两人身后传来，孟瑶蹲下身子去捡碗的碎片，锋利的边缘划破了他的手指，他却低下头看着伤口轻轻地笑了。再等等，马上就可以了，要不了多久…… 
　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阴翳。 
　　
　　快到傍晚的时候，金光善带着夫人儿女去了舞会，留下孟瑶看门。 
　　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尽头，孟瑶轻笑一声，转身走到壁炉旁，弯腰从旁边取出几张纸来。
　　他一目十行扫过去，最后目光焦灼在一个名字上，忍不住念出声来:“大皇子——聂明玦。”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纸上那人的画像，唇边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。
　　将自己收集的资料又看了一遍，太阳已经跳下了地平线。孟瑶把东西收好，避过家里的仆人们，悄悄来到花园里。他瞒着所有人在金家花园里埋下母亲的骨灰，堆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小的坟，也算是全了母亲一辈子都想入金家的心愿。每天他都会来这里看看母亲，仿佛能在这里得到些安慰和力量。 
　　
　　 他的母亲曾是小镇中最有名的舞女，多少人赶来小镇就为了看他母亲跳一支舞。她常被安排去达官贵人们的宴会上献舞，也就是在一次宴会上，她认识了孟瑶的父亲。只是再美丽的佳人，没有高贵的身份，也只能沦为贵人们的玩物。她当然知道自己在那些人眼中只是个玩物，因此更渴望有人可以带她走，金光善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，都是她渴望的那个人。
　　只是她为金光善生下儿子，他却没有如她所期望的那样带她回家，而是从此断了音讯。 
　　她始终不愿意承认他早就将她抛之脑后，还花光自己的积蓄请那些据说是皇城来的老师教他学习贵族的礼仪，因为她觉得，她的儿子也应该是一位和他父亲一样的贵族。
　　后来母亲病逝，孟瑶抱着母亲的骨灰前来认父，被仆人推下台阶，若不是后来他那父亲见他长得一副好样貌，可以用来以后联姻，他哪里进得了金家大门？即使进来了，在他没派上用场的时候，他还不算是父亲的儿子。 
　　
　　想到这里，孟瑶冷笑一声，他刚来的第一天，父亲的夫人和父亲的其他儿女就对他说：“要这样一个没用的饭桶在厅堂里干什么？想吃饭就滚到厨房里做厨房佣人去！”说完又脱去他母亲生前给他买的漂亮的衣裳，给他换上灰色的旧外套，把他赶到厨房里去了。他被迫每天天不亮就起来，担水、生火、做饭、洗衣，还要忍受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们对他的轻视和折磨。到了晚上，他累得筋疲力尽时，连睡觉的床铺也没有，不得不睡在炉灶旁边的灰烬中，身上都沾满了灰烬，又脏又难看，他们就叫他灰姑娘来嘲笑他侮辱他。 
　　有一次，金光善要到集市去，他在问完其他儿女后顺口也问了孟瑶一句要什么礼物，孟瑶知道自己要珍贵的礼物金光善也不会给他带，顺口就说了树枝。金光善回到家里时，把一根树枝丢给了孟瑶，因为这根树枝，孟瑶又被其他兄弟姐妹冷嘲热讽了好一阵。孟瑶拿着树枝来到母亲的坟前，将它栽到了坟边。有一天他去母亲坟前，发现树枝长成了一棵漂亮的大树。不久，有一只小鸟来树上筑巢，孟瑶没什么朋友，就与小鸟交谈起来。后来他想要什么，小鸟都会给他带来。 
　　这次国王为了给自己的儿子选择未婚妻，准备举办一个为期三天的盛大宴会，邀请了不少年轻的少年少女们来参加。王子打算从这些参加舞会的少年少女中选一个作自己的新娘。孟瑶的其他兄弟姐妹中，除了已经与江家小姐订婚的金子轩外，也全被邀请去参加。孟瑶不但不被允许去参加舞会，还要受其他兄弟姐妹使唤为他们打扮。尽管他苦苦哀求金夫人让他去，也成功在小鸟的帮助下应付了金夫人对他的刁难，但到最后，金夫人也只是冷笑道:“你也想去？你穿什么去呀！你连礼服也没有，甚至连舞也不会跳，你想去参加什么舞会啊？” 
　　
　　忽视掉自己心里的不甘，孟瑶走到母亲坟前，小鸟欢快地啼叫一声，飞下来落在他肩头。同时有什么东西从树上落了下来，孟瑶接住一看，是一件华丽精致的礼服还有一双精致的鞋，他一点也不惊讶，只是抚摸着肩上毛茸茸的小鸟:“谢谢你，小家伙。” 
　　“啾！”小鸟蹭了蹭他的手。 
　　换上华丽的衣服，洗净脸庞，孟瑶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，朝那个面容精致的贵族少年勾了勾唇。 
　　呵，金家……
　　 
　　孟瑶踏进舞会大厅的那一瞬间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。 
　　穿上奢华的礼服之后，他看起来是如此优雅，尊贵，动人极了。金家那些人都认不出他，以为他一定是一位陌生的王子，根本就没有想到他是孟瑶，毕竟他们都觉得孟瑶肯定老老实实地待在家中的灰堆里呢。 
　　“那是谁？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就像是一位尊贵的王子！”一个少女红着脸问她的兄长，却发现她的兄长也正痴痴凝望着这位佳人。 
　　一些少年和几个大胆的少女走上前来邀请孟瑶跳舞，都被他一一微笑着婉言拒绝了。 
　　他的目标只有一个——这场舞会的主角，聂明玦。
　　正无聊着的聂明玦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耀眼的少年，他放下手中的酒杯，拨开身边围绕着的少年少女和一堆套近乎的大臣富商们，朝那个少年走去。
　　孟瑶正准备拒绝一个邀请他跳舞的少年，就被一只大手抓住手腕，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从他头上传来:“他是我的舞伴。” 
　　那个少年还想再说话，一看孟瑶旁边的人是谁，闭上嘴悻悻离开了。 
　　愣了一下，孟瑶转头看见聂明玦英俊的脸，轻轻挣开手:“王子殿下……” 
　　“怎么？你不愿意吗？”聂明玦低下头柔声问道，温热的呼吸触碰到他的脖颈。孟瑶有些不自在地撇开头:“不是……能和殿下跳舞，是我的荣幸。” 
　　“那么，请和我跳到舞会结束吧，帅气的少年。”聂明玦向他伸出手，孟瑶慢慢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上，两个人随着轻柔的乐曲在大厅中央跳舞。
　　他们跳了很久，聂明玦揽着孟瑶，突然说了一句:“你的笑容很好看。” 
　　“是吗？谢谢您的称赞。”孟瑶轻轻一笑，并没有多激动。然后他感觉到聂明玦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摸了摸他的腰，僵了一下，踩错了一步。 
　　“你有点儿瘦。” 他听见聂明玦说。
　　孟瑶放松下来，但不知道怎么接话。
　　聂明玦又摸了一把他的腰:“这么瘦不太好。” 
　　孟瑶觉得自己得到的消息可能有误，这位王子殿下的正直莫非是正直地耍流氓？ 
　　这一晚聂明玦一直抓着孟瑶不愿意放手，每次有人来邀请孟瑶跳舞时，聂明玦总是目光如炬地望向那人:“他是我的舞伴。” 
　　邀请失败的甲乙丙丁:……王子就了不起哦？ 
　　他们一起跳到很晚，每次孟瑶提出离开的时候，聂明玦都说:“再跳一会儿，再跳一支舞就好。”孟瑶只好继续陪他跳，直到他看见金光善带着夫人儿女往大厅外走，才急忙挣开聂明玦的手，匆匆告别就离开了。 
　　聂明玦站在大厅中央，目光幽深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然后低下头看着自己被他挣开的手，追了上去。
　　孟瑶赶在金光善等人前面回到金家，脱下华丽的衣裳藏到树上，换回脏兮兮的破旧衣服，弄脏自己的脸，在炉灶旁边的灰烬中睡下了。 
　　不一会儿他就听见金光善他们回来了，还有金光善和人交谈的声音。 
　　“殿下不是看错了吧？” 
　　“我看见他进了你们家的花园。” 
　　“怎么可能呢？我们都不认识他啊。” 
　　…… 
　　“殿下，没有找到，您看……” 
　　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 
　　孟瑶笑了笑，闭上眼睛沉入梦乡。
　　
　　接下来的两天里，孟瑶每次刚进入大厅就会被聂明玦抓住，聂明玦每次都邀请他跳舞而且只和他跳舞。到最后一天，聂明玦问他:“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？” 
　　孟瑶低下头笑了笑:“叫我阿瑶吧，殿下。”心中有一个声音轻轻对他说，终于等到这一刻了。 
　　聂明玦把这个名字念了几遍，也笑了:“那阿瑶也不要叫我殿下了好不好，叫我明玦吧。” 
　　“殿下，这……”孟瑶倒没有想到聂明玦会这样说，一抬头撞进他幽暗的眼眸，败下阵来，低低的唤了一声，“明玦。” 
　　聂明玦唇角上扬，轻轻在他耳边问道:“阿瑶，你相信一见钟情吗？”还不等孟瑶回答，他就又说道，“我以前是不信的，但是遇到你之后，我信了。” 
　　孟瑶弯了弯唇角，垂下眸子:“我该走了，殿……明玦。” 
　　“阿瑶！”聂明玦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，就看见孟瑶已经跑出了大厅，连忙追上去。 
　　孟瑶知道聂明玦追了上来，此刻本应该感到计划即将完成的喜悦，心里却生出一丝酸涩。如果聂明玦知道自己是在算计他…… 
　　想着事情没注意脚下的孟瑶踩着石子绊了一下，聂明玦远远地看见这一幕就想跑过来扶他:“阿瑶！” 
　　孟瑶却站稳身子跑的更快了。
　　聂明玦捡起他掉落的一只鞋，看着他的背影隐入黑暗，神色晦明难辨。 
　　
　　第二天聂明玦带着这只鞋去找国王，说自己已经找到了想要的新娘，然后他骑着马来到了金家。 
　　金光善一听王子要娶的人在金家十分高兴，连忙叫出一众儿女让他们试鞋，聂明玦却道:“不用试了。” 
　　“殿下？”金光善不解。 
　　聂明玦笃定道:“不是他们。”然后他的视线停在一旁擦桌子的孟瑶身上，“能让他来试试吗？” 
　　“他怎么可能……”不知道是孟瑶的哪个兄弟嘀咕了一句，被聂明玦淡淡看了一眼消了声。 
　　那只鞋当然顺利地穿上了孟瑶的脚，非常合适。聂明玦用手帕一点点擦干净孟瑶的脸，灼热的目光让孟瑶十分不自在，有些窘迫地想要躲闪，却被聂明玦按住了。 
　　“找到你了。”聂明玦离得太近，孟瑶的脑海中只有一片空白。 
　　金光善在心里盘算了一下，笑着说道:“殿下，这是我儿子金光瑶……” 
　　上一秒还是孟瑶的金光瑶:“……” 
　
　　聂明玦如愿以偿地抱着新娘回了皇宫，举行了婚礼。 
　　金光瑶:虽然还是在按照计划走，但是总觉得有东西脱轨了。 
　　婚礼结束后，聂明玦不着痕迹地摸了摸金光瑶的腰，低声笑道:“阿瑶，你这么瘦可不太好，是受了很多苦吧？不过没关系，我以后会把你养好的。” 
　　金光瑶:“……”原来那句话是这么个意思吗？ 
　　“还有那些人，我也会帮阿瑶处理好的。”聂明玦抚摸着金光瑶的脸，温柔道。金光瑶愣了一下:“你……” 
　　聂明玦吻了吻金光瑶的唇:“毕竟那些人欺负过我的人……你接近我，不就是为了借我的力量打压他们吗？” 
　　“你都知道？你明明看出来了为什么还……”金光瑶挣开他。 
　　聂明玦抱紧他，把下巴靠在他肩上:“如果是你的话，利用一下也无所谓了，谁让你是我的人呢。不过，你可要好好补偿我啊……” 
　　“等等，别……” 
　　“新婚夫妇就别害羞了，乖。” 
　　“呜……” 
　　 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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